第(2/3)页 “好的,这边请坐。”周砚顺手拿了本子,引着林清往一旁已经收拾出来的干净桌子坐下。 市经委的晚宴,周砚还是非常重视的,不容有失。 林清是陈主任的秘书,二十出头,浓眉大眼,长相十分周正,坐下后,开门见山道:“这次的晚宴,接待的是有意向来嘉州投资的港商、澳商、外商,以及陪同的领导,市里非常重视,邀请了多位嘉州名厨前来共同操办宴席。 经过我们的初步筛选和认真考量,希望周师傅能够在当天晚宴上负责雪花鸡淖和卤牛肉这两道菜,规模暂定三桌。” 周砚略一思索,当即点头:“没问题。” 林清又道:“为了保证食品安全,我们希望厨师们能够现场制作菜品,不知周师傅在这方面是否有困难?” “卤牛肉不行,卤牛肉必须在饭店卤。”周砚摇头,“我没法把我的卤水从饭店带到你们食堂,这不现实。” “无法克服?” “无法克服。”周砚态度坚决:“无论是中途倾撒,或是因为颠簸导致老卤水变味,都是我承受不起的后果。” 林清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好,我会把这个情况反馈,如果需要派人当天来陪同你去采购牛肉,作为监督,不知你是否能够接受。” 周砚闻言笑了:“那我倒是无所谓,只要你们的同志能接受五点钟到饭店,然后顶着寒风和我们去周村采买牛肉。” “五点……”林清愣了一下,旋即在纸上把时间记录下来,“好的,我会把这个情况反馈上去。” 两人又简单沟通了几句,林清帮同事带了六两牛肉和六两卤猪头肉便回去了。 “啥子情况,还要派人来监督?”赵嬢嬢疑惑道。 “正常,这种事情,领导也害怕出问题,重视一些也不为过。”周砚笑了笑,并不在意,林清已经算是会变通的了。 这任务还挺简单的,一个卤牛肉,一个雪花鸡淖,两个菜,简简单单。 看来这次的宴席,应该汇聚了嘉州的顶级大厨们,不知道孔派有哪些人会到场,孔庆峰多半在受邀之列。 挺好,他就当去长长见识,看看真正的高端川菜筵席是怎样的。 他这菜单上的菜,以下饭菜居多,高端宴席估计不是很看得上。 雪花鸡淖他没上菜单,倒是被选上了,可见他们确实有了解过他的情况。 卤牛肉能入选,应该是前两天他们来店里吃过,觉得还不错。 相比猪头肉和卤肥肠,卤牛肉确实高雅一点,作为一个冷盘还不错,被选上了。 设宴招待港商、外商,口味上估计会偏向于清淡。 这类宴席,一般吃的是场面饭。 真要上几个下饭菜,一群西装革履的商人和领导,端着碗,拌着麻婆豆腐,库库炫饭,那就算是有点失控了。 当然,这毕竟不是国宴,又在嘉州,也可能会上几个地道的川菜。 周砚把小本子放回柜台,和赵嬢嬢打了声招呼,推着自行车出门去买蒸笼。 蒸笼太少,做好的包子没地方放,还得四处倒腾,有些麻烦,不如多买几个蒸笼,这样切换起来也更方便些。 而且包子只卖早上上班高峰期那一个多小时,出餐效率必须要有保证。 不然工人上班时间一到,没来得及蒸的包子就砸手里了。 何二毛还能骑着三轮车把包子拉去其他地方卖,他们连三轮车都没有,根本没地方销。 “你这生意这么好啊?又买八个蒸笼?”胡天磊帮着周砚把蒸笼绑到自行车后座上,有些咋舌。 “没办法,就这实力。”周砚笑着摸出钱夹把钱给他。 胡天磊点头:“是有实力,我都听说了,你这饭店生意比国营饭店还好,要是你周日营业,国营饭店都被你搞垮丝。” “这锅我可不背哈,国营饭店跟我不是一个路子的,我就是挨着纺织厂做点小买卖。”周砚连连摆手,骑上车走了,他可不想平白遭国营饭店嫉恨。 “滑头这方面,跟他师父差不了好多,不愧是师徒。”胡天磊笑了,目送周砚的自行车离去。 回到饭店,周砚把蒸笼清洗、蒸煮、上油,忙活了两个小时,把八个蒸笼给打整出来。 “老板,弄这么多蒸笼,明天要做多少包子?”李丽华走过来,看着周砚问道。 “明天做三百个,尽量保证让想吃包子的客人都能吃得上。”周砚把蒸笼摞好,微笑说道。 明天周六,干完就可以休息一天。 周砚已经决定,写个公告,从本周开始,周日不再营业,也不接受预定。 周一到周六已经够累了,钱是挣不完的,还是要有一天休息日让身心都好好恢复一下,也好腾出时间来处理一些饭店经营之外的事情。 周砚年轻,哪怕不休息也能撑得住。 但赵嬢嬢和老周同志他们不年轻了,工作六天,休息一天,能够一定程度的缓解疲劳感。 这点对于可持续的工作很重要。 再黑心的资本家,也得给人放周末啊。 周砚跑了一趟供销社,进门直奔柜台,朝着正在柜台后边织毛衣的售货员问道:“同志,有闹钟吗?” “闹钟?”女售货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,抬头看了眼周砚,“有倒是有,你买得起吗?要二十多块钱呢。” “什么牌子的?能让我看看吗?”周砚拿出钱夹,微笑问道。 售货员看了眼钱夹,这才把手里的织了一半的毛秋裤放下,起身从柜台上方拿下来一个盒子,小心拆开,拿出一个圆形的闹钟放在柜台上:“只许看,不许摸啊,这可是钻石牌的闹钟,上海钟厂生产的,二十五块五。” 周砚看着那巴掌大的圆形闹钟,外边一圈绿色的铁壳,底下有两根支脚,正上方是两个铁铃铛,中间一个小锤子,经典的双铃闹钟。 表盘上有个老母鸡带着两只小鸡,中间偏上方有一个钻石的标,下边写着上海钟厂的字样。 柜台前正在挑选东西的客人,纷纷看了过来。 二十五块钱一个的闹钟,这价格可贵了。 “这个我要了,不过我得试试它会不会走。”周砚从钱夹里抽出两张大团结,和五块五的零钱放在柜台上,拿起闹钟拧了两圈发条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