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大伴,赐座,奉茶。” 孙承宗抬眼,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皇帝。 一个曾被阉党拥立、在乱局中仓促即位的信王,他本不抱希望。 阉党不除,大明无宁日。 这一点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。 可就在圣旨抵达的那天,传来了田尔耕辞官归乡。 那是魏忠贤的左膀右臂,锦衣卫的锋刃。 孙承宗皱眉,不信这与新帝有关。 即位首日便动阉党的心腹?这非人力可为,除非太祖、成祖再世。 他断定自己被召回京,只是为辽东重整军务。 毕竟,兵部那是阉党根系盘踞的禁地,新帝想撼动,太难。 但当他踏入京师,旧部来报。 今日早朝,兵部震动。 崔呈秀辞官,左右侍郎自请去职,兵科给事中当场被拿下。 而他的名字出现在任命上。 兵部尚书。 孙承宗怔住。 可这尚书之位还未焐热,冯铨便被贬,他又被推为内阁大臣,领兵部尚书位。 他第一次感到一种久违的惊愕。 “这是……太祖转世?” 孙承宗猛地抬头,问旧部:“那魏忠贤何在?” 答曰:“正在抄侯国兴之家。” 孙承宗心中一震,面色陡变。 这意味着什么? 意味着权力的核心,已经易主。 他没有再犹豫。 疾步入宫。 他明白,新帝绝非世人以为的懦弱书生。 崇祯也在看着孙承宗。 眼前的老人,是大明夕阳下最后的脊梁。 他一手筑起关宁防线,扶起袁崇焕、曹文诏、吴三桂这些能战之将。 他是军魂,是定海神针。 可他太直,太倔。 前期被魏忠贤打压,后期又被文臣孤立,最终被自己误解。 崇祯十一年,清军破高阳。 孙承宗率全家四十七口登城死守。 五子、六孙、八侄孙,全数阵亡。 百姓战后收尸,见到一幕让人心碎: 一个还未及冠的孩童倒在血水中,手里紧握一根细竹竿。 小小的身躯被刀锋斩断。 可在死前,他竟还咬下了敌人盔甲下的一缕布丝。 牙齿尚在,血未凉。 那是孙家的血脉。 是大明最后的血性。 第(3/3)页